第(2/3)页 他声音越来越艰涩,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从肺腑深处硬生生扯出来,夹杂着呛咳:“一家子老老小小都在上头……” 这最后几句,沉甸甸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。 车厢内死寂得可怕。 林夕猛地捂住了嘴,发出压抑不住的闷响。 江昭宁目光沉沉望向模糊一片的前方深渊,似乎要看穿这滂沱的雨幕。 “索命弯下埋冤骨,鬼雨一过便登途……”老张忽然低声念起那句令人头皮发麻的谶语。 他深吸一口烟,红亮的烟头在昏暗中急促明灭。 手指上的烟火颤得厉害,“今天这个雨天没有出事,算老天给面子了。” “别胡说!”林夕的声音在抖,年轻的面孔失去最后一丝血色。 老张没再答话,只是透过眼前车窗连绵水幕的缝隙,无声地望向雨中那深不可测的沟壑轮廓。 黑暗与雨水模糊了崖下那曾经触目的痕迹。 那辆破车的残骸,那翻倒的白漆罐子——那些未能逃脱的前人,在这条吞噬生机的道路上,连遗物也被风雨慢慢销蚀了存在的轮廓。 可那种冰冷彻骨的注视感并未消散,反而由车窗上蜿蜒流下的道道水痕,渗进了这具暂时安全的钢铁躯壳,悄然缠绕上每个人沉重的心脉,留下比轮胎印更深重的刻痕。 老张终于掐灭了手中残余的烟头,最后一点火星在潮湿的指间熄灭。冰冷的死寂彻底吞没了这方小小的空间。 林夕瘫靠着车门的身体微微发抖,牙齿仍叩击出细微轻响;江昭宁抵着椅背的额头上布满冷汗。 车外,雨水敲打车顶的声音执拗而空洞,一声声,仿若重复着古老的低语——索命弯……索命弯…… 湿漉漉的车窗上,滑落的雨痕宛如一道道无声流淌的泪痕,又似某种无法辨明的指尖正在车窗外不停划动,留下一个又一个诡谲冰冷的记号。 “老张,开车吧!” “是!现在最危险的一段过去了,江书记可以放心了。” 黑色SUV慢慢地驶出了山道,最后拐上了省道。 车子风驰电掣般向着县城疾驰而去。 回到县城,他顾不得休息,立即召集紧急会议。 会议室里,各局委负责人陆续到来。 当陈钰挺着啤酒肚,笑呵呵地走进来时,江昭宁的目光冷得像刀。 第(2/3)页